攀援神奇玄妙的殿堂
济世救民,他把梦想播在和风吹拂的三秦大地。这梦想如同天际的灵光,把恢宏的大世界折射在他眼前。攀崖援壁,他开始了追寻圣殿的又一段旅程。
这是赵传森笔下的来辉武——
汩汩流淌的渭河水昼夜不息,它哺育了关中文明,也目睹了渭河平原上曾有过的一幕幕“劫难”。当来辉武刚步入花季般的十五岁时,中华大地正经受一场浩劫。他出生于将门之家,曾有过当将军的梦想。但当他看到一个好端端的被称为“金周至,银户县”的地方被搞得满目疮痍的时候,他的将军梦过早地破灭了。
该怎样度过一生?
来辉武深深地思考着。
渐渐地他萌生了一种想法:像李时珍、孙思邈那样,周游天下,济世救民。
1968年10月的一天。天刚破晓,他便悄然告别了母亲,背着自家做的大烧饼踏上了“闯西北”的征途。
赶到新疆的时候,正是深夜。人烟稀少,荒野漆黑一片,不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狼嚎,他数着天上的星星,期盼黎明的到来。
天际终于吐出了鱼肚白。
眼前的一切陌生而又神奇:这莫大的荒原是属于我的,这瓦蓝恬静的天空是属于我的,这清冽新鲜的空气也是属于我的。他兴奋,他陶醉。他尽情地接受着大自然的爱抚,贪婪地采集着各种草药标本。他想:
李时珍游遍天下,为民造福;孙思邈遍尝百草,遂成“药王”,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济世救民?
这是凯言笔下的来辉武——
一方广袤的黄土铸就了你的灵魂。
一方寂寞的黄土凝结了你的硬骨。
农村里流行的游戏,武装得那么原始,粗野。对于瘦小孱弱多病的你,看着其他孩子兴奋地扭打作一团或牛角力,心里虽充满羡慕和诱惑,但这一切对你还是太遥远而无法企及。越是自己没有的便越要追求。体弱多病的你拼命使自己结实健壮,因此你翻前贤的医书药典,再按图示识别草药,在河边,在田野,爬山下沟你去采摘,书本里夹满了标本,凳上桌前,厕上枕上甚至课堂上,你都熟记药名、药方。童年的你并没有因此成为“巨无霸”,但与草药的不解之缘却是永远的结下了。只要胸贴一株鲜灵灵的本草,你便有了拥有稀世珍宝,灵丹妙药般回肠荡气的欢乐与满足。
幸亏有中医药做你生命的脊梁。不屈不挠百折不弯遨游向前。在那错乱发疯乌云密布的岁月,唯有中医药是你小小的太阳地,只有把心血凝聚于纸页,草本,才能求得心灵的快慰和短暂的忘却。
你远离社会的纷乱,把自己悄悄埋进寂寞,锁进药室,化入阑夜孤灯,融入杂花乱树,镶在深山峻岭,汇入深深的古医药文化长河,绝不肯惊扰别人更不敢惊扰身边的大世界。你缄默得犹如一棵古树,执拗得仿佛一块山岩,安详得使这个世界不知道有个来辉武的存在。
你迈进了大门,深深地迈了进去。
这是天堂之门也是地狱之门!
在孤灯下,在斗室里,你翻阅了几十部药典,采摘了几百种草药。
你闯入了西北边陲新疆。……
你贪婪地找着、采着,浑然忘却了一切。走疲倦了,趴在沟边喝几口冷水;干粮吃完了,随便找几根牧人煮熟的羊肠子吞下去,继续寻找草药,不停记录。不懂就向当地药农请教。你不停地做着,做着,发愤甚至发疯般地用头叩击医学之门,粉身碎骨在所不辞。你简直在玩命呵!
这痴劲儿这疯劲儿怎能不把冷酷的命运捏得粉碎。